退休了（二）

前文說到醫院自毀長城，這不單是指對抗傳染病疫症，總的來說，整體來說，已是日落西山．主上好大喜功，不愛蕭規曹隨，可又無自知之明，但破不立，前朝建立的，不知不覺間都破敗了，穀種快吃完了．

主上愛掉書包，孫子兵法便是他用來嚇人的伎倆．［道，天，地，將，法］他是懂得引用，可再深入便莫宰羊．

老夫以其道還治其人，試引［孫子兵法］中章節，月旦現今的醫院．

［五事］中，［道者，令民與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民不畏危也．］醫院中怨聲載道的，就是主上無道，寵愛佞臣，政令不行．做實事的愛理不理或陽逢陰違，南郭先生則馬虎交差敷衍了事．再無出生入死的豪情．忠的也只是愚忠或趁機圖利．

［將者，智，信，仁，勇，嚴也．］現今主上的哼哈二將，除了哼哈嬉戲，便是逢迎阿諛．獻計籌謀，無能為也矣．［夫將者，國之輔也，輔強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不問而知，輔隙醫院亦危矣．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醫院已變成人治機構，縱有法制，也容易被扭曲或被高層刻意犯諱，堅守法制公義的寸步難行．［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惡于眾也。上無道揆也，下無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義，小人犯刑，國之所存者幸也］．院之不亂者亦幸也．

有權的，有勢的對院務對臨床對管理認識不多，靠的是得寵，講的是歪理；識欺上瞞下，識看風駛舵，西瓜靠大邊便是理之所在．如此材料如此鄙人怎能獻計，怎訂策略，怎管理治眾，怎運籌帷幄？兵法有云：［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者，則軍士疑矣．］醫院前程，不問而知．

不單是老夫如此悲觀，那天財婆見到老夫，如獲知音．搖著頭嘆著氣地說［醫院無喇］．她的理據是觀察到年中檢討時各部門的反應，除了大都是覺得支援不足被制肘很無奈外，很多人更是充滿憤怒．

憤怒都是因不平，感到氣惱不服氣而迫出來的吧．

口講無憑，老夫試舉例以說明之．

醫院的保安，長久以來都是由退休梁警官負責的．自歐陽退休後，梁ＳＩＲ與愛寵不咬弦，被令提早［退休］，從此醫院繁複的保安便由院務主任擔當．外行人怎跟訓練有素的警務人員相比．雖然制度上運作上仍是蕭規曹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保安水平已是江河日下．

張冠李戴也不是今天的事，主上用人全憑一己私心．深切治療部，手術室的部門運作經理都不見得是勝人一籌，全憑主上一手提拔．把在位的手術室部門運作經理調走，讓一個全無手術室工作經驗的人空降升入手術室，置升級指引於不顧，必需有多年的有關工作經驗不是白紙黑字寫在指引上嗎？內科經驗也算有關經驗嗎？這與其說主上眼光獨到，不如說他橫蠻無道，自把自為好了．

工程師退休了，新來的比較起來差了幾班．無論是在建築規條，在溝通，在條例上都有待改善．那天大會中，有把消防花灑頭封掉的建議，也有把扶手由橫改直以防止自殺的選擇，可笑．但在愛寵護短缺少意見缺乏砥礪下，怎生改進．隨著而來的工程，明顯而有問題．

另一是出護理家書時［敬謝護理專業精神］的愛寵護頭，上任後可供擺上神枱供奉的德行就是出書，搞生死學，其它的，上瞞下騙最熟行．生死學，她的退休醫官老公本行吧，算不算假公濟私老夫不知了．老夫印像最深的是她信口雌黃的本事．那年有同事被病人告非禮，在一例會裡同事問到醫管局法律支援的問題，她一口答應了．兩月後的例會，同事追問結果，她信誓旦旦的說跟法援的同事談論過，答覆是不提供支援．幾天後，醫管局法援處出了一指引，說明就算是私人事件不涉公事，如得院長批準也會提供法律服務．根據前文後理前因後果可知道，幾天前護頭的答覆分明就是胡說一通．老夫不覺出奇，老夫認識她久了，這就是她的德性．遺憾的是醫院的護理竟掌握在此人手中，要絕處逢生可不易．

還有的是把病房調來調去卻無周詳計劃，ＳＡＲＳ後政府用鉅資改建的傳染病隔離病房，已是物非所用．硬件重建易，人材訓練難．現役的員工數目，已不足應付再一次的突發事故．更大問題是將相難求，懂人事管理，病房規模，護理程序，應付急難的，偌大的醫院要再找一個不易了．如果有，也不用老夫披甲上陣再執教鞭．

隨口說幾宗事而矣，要數，真的是千絲萬縷數不完．一句總結，醫院已踏進［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的年代．

想起孔子西狩獲麟，想起［唐虞世兮麟鳯游，今非其時來何求？麟兮麟兮我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