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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日 星期六


星期三那天下午三時三十多分從 WhatsApp 中得悉媽己離世的消息,跟她死亡的時間相距已有一小時。媽兒女成群,曾經風光一時,出入有保;也為口籌謀,辛勞半生。晚年老年痴呆,終日被綁在椅上床上,不能自己,臨終前己是風燭殘年,身心皆敗,形神俱頽。據說,醫生曾解釋急救的過程,好像沒這些便不是醫院,不是醫生。既是黃台之瓜,何堪再摘!

尊嚴平靜地越過死亡門檻該是很多病患死前的願望,但現今社會,不管死活事前總要被醫護人員搬弄一頓把弄一番這卑微的願望竟遙不可及難以達成。醫護拒絕接受不可避免的死亡這根深蒂固的文化是何時形成,怎樣形成?

大部份醫生覺得拯救生命不論多投入多過份,千方百計不擇手段都是合適的畢竟醫院是醫學高超的演出場地,也是跟死神比試的擂台病患只是角力成名的工具,病者親屬更是從中作梗的多事之徒。醫學院教不來維護死病者尊嚴,不管拖延的只是一息尚存的軀殼,更不理那是葯物苟延的殘喘。

沒有悲悽但有些茫然,盤算著該做些什麼。由筲箕灣住處趕去荃灣仁濟醫院時間有點不合,因晚上要到九龍灣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授課;不到又心有戚然畢竟是最後一面。及後得知是在急症室證實死亡,要移屍葵涌公眾殮房任法醫定斷,不去矣。

整個下午心神恍惚,晚上授課神態雖自若,內容已失色。

翌日,兄弟四人到大發殯商議殯,逝者如斯最小的老夫也年過耳順領取了長者咭。生死大事,不過爾爾,九十高齡是笑喪,更是從痛苦中解脫,當然不是喪事當喜事辦,但也輕輕鬆鬆就決定一切軌儀,萬事俱備,只欠一火化證明。

死者安生者逸,夢中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