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半天

囡囡的復活節假開始了．好歹也是長假期，總該為她安排些節目．囡囡一向的祈望是到海灘游泳玩沙，從我家到南區的海灘交通頗方便，於是昨天又帶她到赤柱去，在嘉亨灣總站乘１４號巴士直逹．

對囡囡來說，赤柱已不是陌生的地方，這幾年，她到過赤柱很多次了．

抵赤柱，囡囡巴不得早些到海灘，可是愛妻堅持先到巿集溜逹，買了不少老夫認為無謂的東西：好比紙扇啦，紙扇我家已有好多，日本旅行時已買了些；行里牌又買幾個，我家只得三個行里箱，而且都已配了行里牌；此外枱布，衣服，總之都是她喜歡的吧．

買個滿足後，到赤柱正灘，囡囡開心了．天氣仍涼，此行不準備游泳無帶泳衣，但水桶，鏟，勺子齊備，囡囡的玩樂就是堆沙，有賓賓陪她玩，愛妻也參與．

小兒科，老夫無需參加得以免役．此行無帶坐具地墊，也無租賃太陽傘，於是在沙灘一個多小時裡，老夫就如一棵種在一旁的枯樹，有眼睛，會移動的枯樹，傻乎乎的站著守候．雖然陽光普照，幸好不算太猛，枯樹有幸仍能回春．

［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在沙灘個多小時的觀察，也堪玩味．還未到盛夏，又不是公眾假期，偌大的沙灘比較上是疏疏落落的，遊人不算多．不算多的遊人中，弄潮的不及十分之一，大都是在沙灘上各適其適．曬太陽，閒談的佔大多數吧；玩沙的以兒童居多；比較特別的是見一年輕女性在自拍自娛，擺好姿勢，用支架撐著手機跟自己拍照，甘於寂寞，也不向他人求助；又見兩女青在來回慢跑，邊跑邊說，悠然自得；當然也有在大庭廣眾下調情，肆無忌旦的；像枯樹般屹立著的，僅老夫一人吧．

也可見中西文化的不同．每當囡囡走近水邊，愛妻便會反射性地，緊張地提醒老夫要小心看緊囡囡，免生意外；可僅幾呎之遙卻有兩老外在交談，手舞足蹈，卻不瞧女兒一眼，看似極其放心．老外的兩個女孩大不了囡囡多少，極其膽大，憑著浮床，一扒一撥的慢慢游到海中心，爬上浮台．稍後又是慢慢的游返沙灘．冷眼旁觀，老夫只有拜服，中西方對兒童教養的文化差異，見微知著矣．老外的獨立人格，就是如此磨鍊出來的．

 

暴曬個多小時，囡囡極不願意下收拾心情離開沙灘，到美利樓用膳．沿途食檔的顧客多是外國人，歐陸的閒適，歐陸的風情，彷彿離開了香港．三樓德國餐廳的下午荼餐頗不俗，化費也不菲．

有點疲憊，歸程改乘計程車．就這樣的赤柱半天遊，也能陶情養性吧．

議員上海行

香港立法會議員到上海與主管香港的中央官員溝通，最大的議題是關於普選特首，老夫對政治一竅不通，只知政治對民生有著極重大的影响，要知未來禍福吉凶，不能不留意有關新聞．

今天看過新聞，議員上海之行對香港的影响，老夫見識少預期不了．只是對其中談話內容有些意見．

［求大同，存大異］

這是很弔詭的說法，老夫四年前在此也說過．這只反映出說話者的無理，根本不打算討論．http://bwcwj01.blogspot.hk/2010/06/blog-post_16.html

面前有一個大餅，他送你四份之三，卻仍要你保留四分之三給他．老夫沒這樣的智慧去解決這悖論．

［六四中央早有結論］

中央政府包括十三億人對六四早有結論，何是結論是什麼？

每提到六四，官員都是結結巴巴的說［早有結論］，可又從不清楚說出結論的細節，反正就是穩定壓倒一切．

如果我是在場的議員，我一定會虛心請教，要求中央官員明白解釋指示結論的內容細節，好待日後配合，以維持穩定和諧．

［古玩與基本法］

高官引喻失義了．用古玩比喻基本法，更以贋品揶揄，是政治不正確，也是漏了嘴說出心中話．

原來基本法是中看不中用，像古玩一樣，只是收藏，擺設，意之所至則賞玩一番．

白紙黑字官樣文章一字不改的原來是贋品，是啥贋品？鑑定的專家需要什麼資格？官位夠高便成？

最後還不是那一句：［不要事事跟我說基本法！］．真的也是，基本法只不過是古玩，不中用！

［不能收禮］

都說中央官員嚴正不苛，為人民服務嘛，怎能收禮．

但那個高官家財不上億計？都是殷實從商賺來的吧．

可能高官正在明示暗示．中央規定本來不能收禮，而且明目張膽送禮，可送多少；雖然中央規定不能收規，可收規是在枱下進行有誰知，真是多多益善．

老夫人雖老，可心智未成熟．以上所想所說，都是戲言而矣，不可作準．

Ｅｎｏｐｉ的海報

囡囡的課外活動特別多，學彈鋼琴拉小提琴，英國文化協會學英文，學奧數，跳舞，跆拳道，節目排密麻麻的．老夫當年如果有如此［機遇］，成就應該不會如此，退休後也不該潦倒如此了．

星期日早上，安排了學奧數，在中心等她下課時，見牆上貼著大海報，昭示該中心學生在國際解難大賽中獲得世界第一．瞬息間，覺得囡囡有幸在此學習，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只是一霎那間的事，好夢由來最易醒，只怪老夫特別挑剔，或腦筋特別清晰吧．

文中說那兩兄妹［分別於０７，０８年讀Ｅｎｏｐｉ課程，經過３，４年間Ｅｎｏｐｉ的訓練，連續三年在Ｅｎｏｐｉ解難大賽中獲奬］，時間的敍述有點不清，應該是故作模糊吧．數手指也知兄長應該在２０１０年而妹妹則是２０１１始夠３年的訓練；如要４年訓練更該數到２０１１和２０１２年，

更大的問題是經過３，４年的訓練後才連續三年得奬，還是在三四年的訓練期間已連連得奬呢？如果是前者，那時間便不吻合，合指一算，要得奬最快也要等到２０１３年；如果是後者，那老夫懷疑得奬是因那兄妹天縱英明，獲奬與中心的訓練無什麼關係．這兩兄妹就算是在任何一中心受訓，應該也能得奬．

這世界是有天才的，中國江蘇台便有一個節目［最強大腦］，讓各樣的奇能異士表演比賽一番，當中一集，可見到一連自己生活起居都不能自我照顧的白痴卻是數學天才．（http://v.youku.com/v_show/id_XNjY0NTA3MjQ4.html?from=y1.2-1-91.3.5-2.1-1-1-4）

這中心有幸的是得到天才的加入吧．老夫敢如此懷疑是有根據的，現今已是２０１４年，但海報展示的是２０１０年的事．由２０１０到２０１４四年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再沒報捷？是中心的培訓能力退步了？是仍有獲奬但不再宣傳？是忘了換上新海報？是天才離開？

聰明人要虛構，要作大，一定會小心翼翼，更儘量不提最易露出馬腳的數字與日期年份．無論如何，老夫相信２０１０年的世界第一絕無虛構，可惜的是宣傳人員為求效果故弄玄虛，手法錯誤，將事實變成虛假，給了老夫一個壞印像．

想深一層，這又何妨，海報的對像是虎媽，這世界虎媽多的是，可如老夫般吹毛求疪的不多，如老夫般精明的更少，稍作誤導無傷大雅．虎媽看過海報後，多了些美麗的憧憬，酣睡時也多了美夢，總算娛人利己．

買鋼琴

老夫退休後，收入卑微僅可糊口，思前想後，上月開始學人玩股票，希望從中取利幫補家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下，兩個月結算倖贏六萬餘元，正芳心暗喜，忖量去淘寶買一件心頭好，奬勵自己，怎料昨天一Ｑ清袋．

回想老夫少年時，偶爾也會玩玩音樂，家中也有樂器；老夫懂得吹口琴，吹Do Re Mi Fa So La TI Do 絕對無問題，半曲快樂頌Mi Mi Fa So So Fa Mi Re走天下．老夫買的，丟掉的口琴也不少，但一副口琴只費十元八塊吧，

還是囡囡嬌貴，年紀小小已學彈鋼琴和拉小提琴．學而時習之，家中早添置了電子鋼琴和小提琴．彈琴本已停了一段時間，近日愛妻又舊事重提，安排囡囡重新學習，不單如此，愛妻視這個女如珠如寶，怕囡囡考級試時不適應，竟要買鋼琴取代電子鋼琴．更要買一可演奏八級以上的鋼琴．上星期已到通利琴行買琴，原來看中型號後，還要到倉選琴，經一事長一智，老夫增長見識了；昨天到荃灣倉揀琴．老實說，老夫的包容性如此強，就算音色有異老夫也不會有分別心，幸得侄兒希王幫手，客串試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總比老夫盲打誤撞強．

選定琴後，碌咭付款，連落訂的一千，共多謝七萬四千，兩個月來股市贏來的還未夠付賬，不是一Ｑ清袋是啥．

為了這鋼琴，今日在家忙了一整天，要整理執拾地方安置這龐然巨物．原來家中的垃圾特別多，要提前大掃除；結果長久投閒置散的電器和［無用］的書籍送人的送人，送不出的索性丟掉不要；家中賓賓想不到臨完成合約離港前竟有如此多的福利．都說是龐然巨物，最後連囡囡的書桌也要放棄．都怪老夫沒本事，豪宅買不起，只能藏身蝸居．

還擔心龐然巨物怎進駐蝸居，怎知老夫還來不及眨眼，熟手搬運工三扒兩撥便把它安頓了．家中多了一個鋼琴，老夫並沒覺得多了些文化藝術氣質，倒是多了些壓迫感；空間的壓迫，生活的壓迫．話雖如此，但老夫的適應力特強，而且人是習慣的動物，很快便又會和光同塵．

家中買了新鋼琴，最不開心的該是囡囡的鋼琴老師．當她知愛妻想買琴時，便極力游說愛妻買二手琴，並介紹買琴的地方，且力數買新琴的弊處，其中一項為新琴都是在中國製造的．不值一哂的理由，就連老夫這樣無知也覺得是歪理，不提也罷，老夫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想收佣金，而且提成可觀．

旁晚當鋼琴老師見到新琴，胡亂按幾個鍵後便說聲音有被困著的感覺，音色不佳．當時老夫頓生兩個想法，一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二是死雞撐飯蓋．她根本不知希王在倉裡化上近一小時來反覆試音．老夫絕對相信，希王的音樂修為及對鋼琴的認識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這樣的做法，為利益而犧牲名聲，只會令人看輕．

昨天好市，但下午去了揀琴，無緣在股市撈回一筆幫補，以為今天未為晚也，怎料好景不常，一時河東，一時河西．只好下星期再戰．

換牙

時間過得快，是乳齒換恆齒的年歲了．也不知是囡囡的營養太好或是發育有問題，她的乳齒就是屹立不倒，不願下崗．這年歲的兒童，不多不少的總已脫掉好幾顆牙漏了風，變得可憐兮兮傻楞楞的．

前幾個月，她下排門牙後露出些兒小白線，該是恆齒等得焦急要出頭了，可是前面的牙齒仍鞏固如山，那怎辦！老夫和愛妻都在擔心，怕囡囡的牙齒會長得如老夫那些一樣有前有後，婀娜多姿．忙帶她到牙醫裡去，怎料被接待的助理搶白一番，說這是正常生長，位置會自然調較，結果是看不成牙醫．老夫縱横醫院幾十年，徧就是被小小的牙齒難倒．

這不久之後，小白線長高了，幸好前面的小門牙也挺不住，不知不覺間在學校裡就掉了，囡囡珍而重之地把這小牙齒放到她媽媽早為她準備的盒子裡帶回家．乳齒肯屈服，大家都欣喜若狂．

輾轉又過了多月，囡囡兩隻上門牙開始可以搖動，且時常嚷著牙痛．愛妻想盡替她拔牙的方法，狠狠的打一巴掌啦，關門扯線啦，用鉗拔啦．．．．．，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想過了，最後都止於想想而矣．

 

這樣的情況又苟延了好多天，囡囡的門牙更鬆，隔隣的牙更痛，可乳齒仍不肯投降自動脫下，而且開始影响到進食，不愛食飯的她，大條道理拒絕進食矣．如此情況下，愛妻自然於心不忍，前天把心一橫，逕自去牙醫診所掛號．

 

上幼稚園時，囡囡第一次參加公開比賽，初試啼聲演講［沒牙的老虎］，說一隻老虎被羊設計，把牙齒全拔掉的故事．那時的她年紀少，那知拔牙是怎樣一回轟轟烈烈的事．幾年後她竟可以親身體會了．

 

老夫怕見囡囡流血，怕聽囡囡的慘叫，更怕見到囡囡的震悚，婦女能頂半邊天，陪囡囡到治療室拔牙的重任自然交托愛妻．坐在治療室外的老夫很矛盾，怕聽到囡囡的慘叫，卻又側起耳朵隔壁探聽．十多分鐘過去，老夫有些兒不理解，怎沒預期的掙扎哭叫聲，沒歇斯底里的呼喊，只有隱約傳來不很清楚的對話聲，而［勇敢］二字卻又是聽得很實在．

 

經過漫長的時間，卒見囡囡口中咬緊沾血的綿球慢步走出治療室，沒哭泣，也沒一點兒淚珠．老夫老懷大慰．結果是拔掉了兩隻門牙，還補了一隻蛀牙，誠惠九百大元．據愛妻說在蛀牙洞中挑出的食物殘渣之多，足夠餵飽一隻黃口小鳥．這時老夫把心痛囡囡轉移到心痛不見了九百大元．

 

囡囡拔牙的代價是吃一杯可口冰冷的雪糕；對老夫來說，則喜見女兒可憐兮兮傻楞楞的樣子，憨狀可掬，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