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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5日 星期三

冬天小食

十二月中了,該冷便冷,卻還是半溫不凍的。早幾天還說氣溫下降,可十來度的天氣,談不上一個冷字。冬天不冷就像鹽不鹹,糖不甜,醋不酸,囡囡唔靚,真的不是味兒。

寒風輕襲,細雨紛飛,冷鋒終於殺到來了,據說今明會有幾度的氣溫,就是嘛,這才像樣,這才是冬季。想到寒衣蔽體,呵氣暖手的情景,突然想到從前冬季少不了的路邊小食。

可能是老夫跟普羅大眾脫節了,或是少出夜街,或是香港政府真的已把這些流動攤檔趕盡殺絕,這些檔子已不常見。

冬天最重要的是溫飽,饑寒交煎,還有何生趣?食物除了用來填肚,還要是熱烘烘,可以用來溫手暖胃。單是想起這些小食,心中暖意也油然而生。說了一大段,可還未帶出正印,有點過份吧。

歲寒三友是松、竹、梅;冬季六寶有煨蕃薯、裹蒸糉,熱甘蔗、蒸粟米,煎釀三寶和臭豆腐。這食品也不是冬季專有的,一年四季都可見到,可在冬天卻真的是拿在手裡暖到心裡。

老夫年小時,真的很難得寶,偶然有煎釀三寶,也是死鬼老豆百年一遇的慷慨,買來晚饍作餸,但食口眾多,每人都只是一件起兩件止吧。以老夫的食性,好的總是放在碗裡留到最後慢慢品嚐。

老夫出來工作後,相對富起來了,間中也會買些裹蒸糉作消夜。買裹蒸糉消夜最方便,因那時有人在家居下面,什至沿公屋走廊叫賣。


所謂煎釀三寶,即是魚肉釀豆腐,釀青椒及釀笳子。煎釀三寶嘛,更多的時候是隨買隨食,熱烘烘油淋淋的,遇著那些真正的辣椒,更會辣得七竅生煙,汗流浹背。那時的流動檔,用一輛木頭車,內裡盛火器,上面擱上一大平鐵鑊,熱油滋滋,很遠便聞到味道。



煨蕃薯也會買回家吃,但真的比較少,老夫覺得煨蕃薯吃一兩口還真的甘香味美,可是多吃幾口,便又不外如是。不知何解,可能構做方便,煨蕃薯的都愛用大大的圓電油筒改裝,內裡大概可放炭放蕃薯,慢火烤著,賣時才揀出來,所以別燙手。



熱蔗和熱粟米,不是老夫所喜愛的,記憶中也曾買過,一次起兩次止吧。一架大木頭車,上面是放滿粟米和蔗的大平草蘿,下面大鍋熱水蒸著,愛吃的總不會錯過。

老夫不愛吃蔗但特別愛看人賣蔗。因是隨賣隨削蔗皮的,販子表演雜技般,一手用濕毛巾拿著蔗,一手拿刀,疾徐有致,很容易便可把一條光秃秃的蔗交給客人。



除煎釀三寶外,老夫最愛吃炒栗子,又甜又香,想是黑沙裡混了糖,但近期少買了。不是改了口味,而是不做獃子。老夫總是覺得賣炒栗子的都是師出一源愛呃秤,每次買一磅,到手的總是不足半磅。以前賣炒栗子的,都是同樣的架生,車上就是鐵鍋、鐵鏟、木筒、磅、缺一不可。不知何時開始有機器自動化了,但老夫心目中還是人手炒的好吃。


臭豆腐本來是老夫最鍾情的,個人可以一口氣吃幾件。雖然賣臭豆腐的老外省都在落力的用鄉音高叫[臭豆腐],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用高聲叫著,炸豆腐時那臭味幾條街外都嗅得到,逐臭之夫自然會循味追蹤,不愛的也會掩鼻落荒而逃。

自從爆出國內用屎水浸豆腐以增滋味的新聞後,老夫從此也敬而謝之,不敢再沾唇。多美好的一種食物,就被這些無恥之徒毀了。



這些食品,都有一特點,都是熱辣辣的可以填肚而且便宜,是普羅大眾的冬天至愛。老夫言重了,六寶其實不單是普羅大眾的食品,那一個豪門富戶不愛吃?分別是他們不會公然幫趁街邊流動攤檔,不會當街當巷公然開懷大嚼吧。

如今除了炒栗子煨蕃薯還有流動叫賣,其它都上了鋪,價錢相對貴了,味道好像也不及以前,也沒了那份風情。

人大了,總是回頭望,事事物物都好像是從前的好,是念舊?是固執?是老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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